第八章 : 被抓住把柄的鱷魚
夜se像一層發黴的絨布,悶著,不透氣。
克洛克達爾潛進艙房時,連腳步都算準了甲板巡邏的交接空檔。
那顆果實就藏在房間最底層的木櫃裡,外層是一個防腐處理過的黑布袋,包裹著裡頭那塊鐵匣。
他打開時,燈光落xia,louchu淡金se表pi,表面像乾裂的沙地紋理。
他盯著那顆果實,yan神像飢民盯著祭桌上的火種。
這是他能握住的第一個世界弱點。只要咬xia去,一切都會不一樣。
克洛克達爾手指微顫,卻沒立刻離開。
他還要確保現場沒有留xia痕跡。
但就在他關上箱zi的那一瞬間——
門後傳來一聲細響。
他立刻轉shen,刀已chu鞘。那個瞬間,他已經想好了五種處理方式,其中四種是殺人。
門邊站著希爾達。
黑髮半濕,臉上像剛ca過shui,卻沒半分驚訝。
她目光掠過他手中的盒zi,又落回他臉上,像是剛才只看到一場微不足dao的扒手把戲。
「……你這麼晚來這裡,是因為……嗯,睡不著?」
她語氣懶洋洋,像真的是在打哈欠。
克洛克達爾沒回話,shen體已經繃到極限。
他腦中飛快計算:「她看到多少?她知不知dao這顆果實?她會不會……」
殺念已起。
他一步步bi1近,目光如刀,卻也在暗中衡量:她的反應、站位、chukou距離……他知dao自己現在打不過她,但如果動得夠快,說不定能封hou。
然後——
「喂,希爾達!幹bu開會找妳,現在!」
船艙外頭,一名平級幹bu大聲喊她的名字。
那聲音打斷了一切。像是誰強行扯斷了獵犬的鎖鍊。
希爾達沒動。只是盯著他,嘴角勾起一個若有若無的弧度。像什麼都知dao,也什麼都沒說。
走之前,她只丟xia一句話,輕得像是丟進一koushui井裡的石zi:
「小鬼,記得ca乾淨腳印。」
「你要是膽zi沒那顆果實大,最好快收好,別讓人聞到味。」
接著轉shen離開。
克洛克達爾站在原地,一動不動。他手裡還握著果實,指節發白。
他原本該殺她的。
她卻走了,還把這件事攪得像什麼都沒發生。
他不知dao她想zuo什麼。不知dao她會不會把這件事抖chu去——
但他知dao一件事:
果實在他手上,但她知dao這件事——
這意味著,從現在開始,他的每一步,都得算進她這個變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