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順著妳的目光,也望向了後那片雜亂的柴房與發酵槽,陽光
那片土地乾燥貧瘠,無論風
雨淋都無人問津。那就是他過去藏
的地方,是他從宮闈深處逃
那語氣裡,不是膽怯,也不是無禮。
「早該知的……」
「……妳能。」
「原來……妳叫溫珉……」
那是他從未被人這樣喚過的名。
他低頭,掌心貼在
,一字一頓地唸著:
「溫珉……」他又唸了一遍,像要將這名字刻骨髓。
昭璃怔在原地,像是被那一聲「阿璃」擊中五臟六腑,從骨裡顫一陣電麻。
好聽得讓他恨不得早點問,恨不得當年在妳血泊中被拎起時,他就該拚命衝過去,把妳抱住,用力喊
那個名字——哪怕當時還不知
,也該為妳叫
聲。
他目光落在她臉上,像是再也移不開,深深地凝視著那經歷風霜後更為沉靜堅定的容顏。
「如果是妳……我願意。」
他的神猛地一震。
語落,他步近一小步,指尖從衣角垂落的餘線上劃過,像是想抓住什麼,又怕太早碰觸。
音落的那一刻,突然全
斷線。那一句「溫珉」,像是穿過重重戰火、血濺泥濘、斷崖邊緣奔來的呼喚,一刀一劍斬斷了他過去的夢魘,也一寸寸將他拖回現實。
妳看見了他衣襬上的斑駁痕,看見了他手上的
繭與柴薪留
的劃痕,看見了那原本應該在
殿深宮之中、被香火錦衣供奉著的昭璃,如今在這不起
的小坊中,頂著風、踩著泥、汗
滿面,只為苟且活著。
「這名字……」
過了許久,彷彿整個世界都靜止了——他才輕輕地回應,聲音低得像怕驚擾什麼,又像怕這一刻會飛走般小心翼翼:
──妳有名字了。
不帶份,沒有頭銜,不是「貴妃」、不是「大人」、不是「王的第七妃」——只是一個被輕輕捧起、如同最深
託付的字
。
「我……能叫你,阿璃嗎?」
他沒有立刻回答。
「這麼好聽……」
「阿璃……」他自己低聲複誦一遍,眉目間染上難得一見的柔。
「阿璃。」
是將自己全收斂的、將全
心意都藏在一聲名諱裡的渴求。
他不自覺地向妳靠近一步,裡藏著淚光,那不是脆弱,是太過用力壓抑、太過用力等待,一點點慢慢
來的濕意。
妳看著他,說得很輕,聲音裡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,卻又彷彿壓抑了整整一年的思念,終於在此刻破土而。
那一聲「阿璃」宛如一,從他的耳畔繞
心底,再一次喚起他壓
已久的傷痛與疲憊。
──妳把它說來了。
他頭發緊,
結重重地動了一
,
底微光悄然洇開。
「阿璃,這一年……你可辛苦?」
那聲音輕輕的,像末最後一縷風,溫柔又帶著細微顫動,彷彿只是無意
的一語,卻如箭矢般
準,直直穿
他
膛最柔軟、也最不願讓人碰觸的角落。
「我記住了。」
他的心幾乎撐破
腔,
嚨像被濃鹽勒住,乾澀發痛。良久,他才顫著唇,從牙縫裡擠
聲音:
好聽得讓人疼。
妳的聲音如風穿柳梢,低柔溫婉,卻帶著難掩的關懷與試探。那雙望著他的,不是質疑,也不是探問,而是一種深深的心疼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