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柳总吃辣这么厉害？”冰翠看着他夹起一片裹满红油的黄，面不改地放嘴里，忍不住调侃，“我还以为你们当老板的，都只喝清汤，讲究养生呢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枫叶被风得摇晃，光影落在柳隽的脸上，他的侧脸线条很朗，鼻梁，嘴唇抿成一条直线，看起来还是那副疏离的样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从不主动问他的事，从不提自己的过往。

        冰翠看着骨碟里堆得越来越的菜，心里有不是滋味，却还是没说什么，只是拿起筷，一片一片地吃着，辣汤的麻渐渐从尖蔓延到，她的额渗了细密的汗，却没停来。

        柳隽夹着辣椒的筷顿了顿，他抬看向冰翠，她的睛很亮，笑的时候角弯起来，像藏着星星，可他知，那笑容里藏着疏离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是。”柳隽的声音很轻，轻得像窗外的风，“只对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冰翠拿起茶杯，又喝了一酸梅汤，冰凉的过咙，却没压心里的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知柳隽记得她的喜好，可这种记得，让她有慌，哪怕是看起来闹闹的聊天，也总在心里留着一防线，可柳隽的关心，像温煮青蛙，悄无声息地就渗了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慢吃，没人跟你抢。”柳隽递过一张纸巾，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，冰翠像被到一样，连忙缩回手，接过纸巾了汗，笑着说：“没事，我吃辣很厉害的，以前在学校，和同学比吃辣，我从来没输过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柳隽嚼着黄，结动了动，抬看向她，神很淡，像是没什么绪：“以前在四川有业务，跟着当地人学的。”他没多说，只是又夹了一片黄放锅里，涮好后，却没自己吃，而是放了冰翠的骨碟里，“你不是吃黄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她抬看向柳隽，他正低看着锅里的红汤，嘴角似乎微微扬了一，很淡，却像一颗石，在她心里漾开了一圈圈涟漪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怕吓到她，怕她转就走，只能这样小心翼翼地，陪着她，看着她，哪怕她心里带着疏离，哪怕她从没对他敞开心扉。

        可她还是不敢靠近，只能像现在这样，隔着一张桌，和他一起吃着火锅，听着红汤沸腾的声音，假装这只是一场普通的晚餐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柳总对谁都这么好吗？”她故意笑着问，语气里带着玩笑的意味。

向柳隽，他正低涮着黄，动作慢条斯理，手指修长，握着筷的姿势都透着一疏离，仿佛前这锅沸腾的红汤，和他没半关系。

        红汤还在沸着，辣椒和花椒在红油里翻，像两颗不敢靠近却又相互引的星，在自己的轨里，默默地发光，默默地温着对方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知柳隽没开玩笑，从后来莫名其妙给她转钱，再到现在记得她吃的菜，她不是没察觉，可她不敢接――她像一株长在石里的草，习惯了自己扎，突然有人要给她浇花，她反而觉得不安。

        冰翠的心漏了一拍，连忙拿起筷夹起黄，放嘴里用力嚼着。黄脆生生的，带着红油的辣和花椒的麻，她却觉得有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嗯。”柳隽应了一声，目光落在她泛红的嘴唇上，她的嘴唇很薄，吃了辣之后，变得更加红，像熟透的樱桃。

        柳隽也知，他不敢说得太多，不敢靠得太近，只能像现在这样，默默地给她涮着肉，记得她的喜好，把所有没说的意，都藏在这锅红汤里，藏在递过去的纸巾里，藏在那句“只对你”的轻语里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柳总真会开玩笑。”她笑了两声，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，茶是冰镇的酸梅汤，酸甜的味压了咙里的，却压不心里的慌。

        柳隽没再说话，只是默默地涮着肉，把涮好的吊龙、肚、藕片，一片一片放冰翠的骨碟里，像在完成一件习以为常的事。

        冰翠的笑僵在脸上，手里的筷差掉去。

        冰翠拿起筷，夹起吊龙放嘴里，这一次，她尝了不一样的味。除了肉的鲜和辣汤的麻，还有一淡淡的，像冬天里的一缕阳光，悄悄落在了心底。

        冰翠吃了一会儿，觉得有饱，放筷，靠在椅背上，看着窗外的红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