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

        這幾天的天氣反常地溫nuan。連清風都忍不住打了兩個噴嚏，在沙發上捲成一團。

        「你gan冒？」亞洛歪著頭問他，一邊拿棉被蓋過去。

        「沒有啦……只是太舒服，差點睡著而已。」清風眯著yan笑著。

        約坐在客廳的長椅上，靜靜地看著那一片混亂。他沒chu聲，手裡拿著昨天蒼整理過的表格，假裝在看內容，實際上視線飄到了廚房那堆掉在地上的蔥段和半瓶倒的醬油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悄悄an了xia自己脈搏，節奏不太穩。

        又來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把資料闔上，語氣照樣冷冰冰地丟chu一句：「你們兩個怎麼像老人一樣？天氣一nuan就沒電，還不如我來當清潔員好了。」

        亞洛馬上反駁：「欸你這是在挑釁嗎？！昨天誰煮飯煮到鹽當糖加！」

        清風笑得縮進棉被裡：「哎呀～約醬的嘴巴還是一樣壞耶～」

        約翻了個白yan：「別叫我那個奇怪的名字，我不是你們家的寵wu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但你看起來就是那種嘴ying心軟型的！」亞洛笑著湊近他，「我有觀察你喔～你早上還幫我把洗衣籃裡的襪zi分開了，gen本超細心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……只是看不xia去而已。你們會把整間屋zi搞臭。」

        他語氣沒變，但手指悄悄握緊，冷汗從脖頸hua落，藏在衣領底xia。

        那天晚上，蒼最後一個洗完澡後走進客廳時，約還坐在餐桌旁，裝作在看報表。

        蒼經過他shen邊時停了一xia：「你在找什麼？」

        「……沒什麼。」約回答得太快。

        蒼沒說話，倒了一杯shui遞給他。約接過杯zi，卻沒立刻喝。他的手在抖，很輕，但蒼看到了。

        「你臉se不太好。」蒼說。

        「看你才不太好吧，剛洗完頭還穿長袖，腦袋進shui了。」約反嗆回去，把shui喝了半杯，試圖壓xiahou嚨那gu莫名的灼熱gan。

        蒼盯了他幾秒，沒多問，轉shen回房間。

        約咬著杯沿，低聲罵了一句：「……可惡。」

        那一晚他睡得很不好。夢裡有玻璃破裂的聲音、刺鼻的消毒shui味，還有——自己，在另一ju跟他長得一模一樣的屍體旁醒來，然後那ju屍體突然睜開yan，變成他年幼時在研究所唯一的朋友——艾德。

        那張熟悉的臉，裂開一個微笑，卻從嘴角liuchu黑seye體，伸chu手，緩緩掐住他的脖zi。

        「你活著幹嘛？」夢裡的艾德低聲問：「我都死了，你還想得到什麼？」

        約驚醒，冷汗浸透了後背。睜yan後的天花板讓他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夢醒了，還是還困在那段回憶中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手臂發顫地撐著自己坐起來。那是他一直不敢去碰的過去——在研究所的某一次實驗中，艾德

        因為拒絕pei合，成為了「替代樣本」，被迫注she1失控劑量的新藥，當場心臟衰竭。

        約yan睜睜看著對方倒xia，卻被命令不能靠近，只能站在玻璃外，什麼都zuo不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從那天起，他開始壓抑一切，壓抑恐懼、憤怒、悲傷，也對活xia來這件事的羞愧。

        「你是成功的樣本。」他們這樣告訴他。

        可他知dao，自己只是剛好沒死而已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把頭埋進手臂裡，等自己冷靜xia來。那gu想要咬住什麼、xiyun什麼的衝動正在體內蠢動，他死命忍住，把自己壓進棉被裡，直到那gu異常gan緩慢退去。他遲遲無法起床，約沒有xia樓吃早餐。等他走xia樓時，已經快中午了

        「約早啊……喔不，午安～」清風朝他揮手，手裡還拿著一杯熱可可，「你要喝嗎？」

        「不要。你們加那麼多糖是想甜死誰。」約語氣嫌棄，但還是走過去拿走了清風手裡不太燙的那杯。

        清風笑了笑，沒說什麼，只去廚房換了新的。

        約靠著餐桌坐xia，默默喝了兩kou。

        「欸欸欸！」亞洛從樓上探頭chu來，「你今天怎麼那麼晚起？該不會是在夢裡談戀愛吧？」

        約語氣立刻變冷：「你腦袋是不是壞了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那你為什麼臉紅？」亞洛追問得超快。

        「我沒有臉紅。」他語速不自覺提gao，耳gen卻滾燙。

        清風端著新可可回來，笑得像什麼都知dao一樣：「約醬今天的臉，比平常還可愛一點喔～」

        「再叫我那個奇怪的名字我就揍你。」約抱著杯zi，假裝在喝，嘴裡卻是微燙的溫度和心裡更燙的慌亂。

        午休時段，屋內一片安靜。亞洛與清風正在客廳追劇，卯花坐在廚房一角備料，約則回到房間，把筆電開啟，快速登ru一組早就準備好的匿名帳號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輸ru了幾個關鍵字：      「實驗體」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