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點進去，頁面彈登驗證。他咬牙，輸了一組多年未用的代碼。

        那熟悉的發作再次湧上來，比過去更強烈、更難以控制。他緊咬牙關，不讓自己發任何聲音，額角滲冷汗，手指緊握成拳。

        「我不需要你可憐！」約終於爆發，吼了來，神裡閃著從未見過的怒意，「你們一個個都這樣，靠近、試圖理解，可是本不懂我在經歷什麼！」

        房門輕輕闔上，留約一個人坐在床邊，抱著筆電，眶通紅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正想再深閱讀時，一陣灼燒襲來。

        「……我沒有要可憐你。」蒼終於開，聲音低到幾乎聽不見，「我只是……不想你死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……多閒事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你不舒服？」

        約翻白：「你們要是太閒我可以分

        「就是！」清風跟進吐槽，「還有，我昨天看到他在客廳一邊看資料一邊在笑……你覺得他在笑誰？」

        「如果你哪天願意讓我知全……我會在這裡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你早就知自己的問題是什麼了？」蒼語氣壓得很低。

        那句話像是某神經被無聲拉扯，讓約整個人僵在原地。

        但清風笑得更開心了：「喔～生氣囉？我看不是資料，是被某個人發現了查資料吧～」

        他來不及將瀏覽頁面關掉，只能迅速合上筆電，是壓住自己的顫抖：「……有事嗎？」

        「……你們到底有多閒。」約冰冷吐槽。

        「你在發燒。」蒼語氣堅定，「還有……你的筆電沒關好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才沒有！誰偷看你房間啦，我們只是剛好、非常剛好、剛好經過而已。」亞洛抬起雙手，一臉無辜。

        蒼不說話，走過來，彎腰將手背貼在他的額頭上。

        蒼的目光落在筆電微微張開的縫隙，裡頭閃過一行還沒轉的關鍵字：『A3-77      實驗報告』。

        「沒有。」約坐得筆直，語氣平淡，「剛剛只是有點熱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我們也想知他到底在想什麼啊～」亞洛雙手交叉抱，「要是我偷偷查什麼，他只會冷冷地說『別亂搞』然後叫我去煮飯。對你居然一句話都沒說！」

        蒼推門而，目光第一就落在他泛白的嘴唇與濕透的後頸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低聲：「……那你最好別後悔。」

        約一臉不耐，繞過他們走進廚房，打開冰箱找，想結束這個話題。

        畫面一閃，文件現。

        「我在查的只是可能。」約轉過頭，「這跟你沒關係。」

        呼急促、視線模糊，他意識伸手撐住桌面，筆電險些落。

        清風站在壺旁，還特地轉裝作不經意：「是啊～明明平常都會把螢幕關掉的，昨天居然開著不動。」

        搜尋結果一片混亂，有些是都市傳說式的陰謀論，有些則來自黑市醫療論壇。約的視線在螢幕上快速掃過，直到一篇標題為《匿名患者A3-77：關於『體穩定假說』的臨床測試報告》映簾，他手指一震。

        那句話像針一樣扎進約的心裡。

        約立刻抬手拍開：「別碰我。」

        就在此時，房門被敲了兩，隨即而來的是蒼的聲音：「約，你在嗎？」

        約皺眉：「你們什麼時候偷看我房間了？」

        亞洛咬著吐司，神銳利得像審問長官：「欸——你昨天是不是偷偷查資料？」

        蒼沒有靠近，也沒有多說，只是站在原地，靜靜看著他。

        約的視線終於鬆動了一瞬，他垂，頭滾動，卻什麼都說不來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盯著那張病歷紀錄表，裡頭描述著一名編號與自己幾乎相符的受試者，實驗筆記寫著：      「當定期供給唾樣本後，病徵暫時緩解，但依賴逐漸上升。樣本神狀態現輕微波動……」

        蒼沒有他，只是轉，走到門，替他拉開一條縫隙。

        隔天一早，約一走進廚房，就看到清風和亞洛一左一右堵住門。

        清風則一臉溫和地笑：「我們只是…在關心室友有沒有睡好。」

        ——果然不是錯覺。

        亞洛嘴巴停不來：「欸欸欸～你說的是蒼大哥嗎？最近他每次看到約都怪怪的欸～而且…他是不是比平常更會現在你附近？」

「唾依賴」、「副作用」、「研究所」、「改造後遺症」。

        房間陷短暫的寂靜，只有約急促的呼聲在空氣中震盪。

        --

        蒼怔住。

        「你不說，我怎麼知怎麼幫你？」蒼的聲音有些急，「還是你寧願拖到失控、讓大家都看著你痛苦？」